下一棒: @牧暮(赶ddl版) 老师
现pa 小花=世子,花云中=郡郡
打雷了。
嗖地一下从自己卧室蹿出来钻进小花被窝的花云中脸都白了,但还强撑着对弟弟说:“小花不怕。”
小花虽然并不怕,可是也不想在此时嘲笑她,反而抱紧了姐姐的腰,把脸贴到她的发顶,将她搂得很紧,假装感觉不到她的颤抖。小花房间里放着小夜灯,此时开到最亮,窗帘也都拉得紧紧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惊雷,平日里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本不应该害怕这样的雷声才是,只是因为小时候遭遇车祸,从此便有了怪毛病——极其害怕突如其来的巨响,有时甚至会全身僵直。花忱带妹妹去医院查过,也看了心理医生,药丸一瓶接一瓶,都没有效用。
她被小花抱得紧紧的,不知不觉就被完全拢在了怀里。还没有太了解兄妹和姐弟都需要保持青春期的异性距离,她连每个月要用的卫生棉都是兄弟两个帮忙买的,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意识。所以她也没有发现,小时候和她的身量不相上下的弟弟,已经踩着高一的末尾一下子蹿起了个子,几乎比她要高一个个头了。
因为蹿得太快,小花如今有些清瘦,那张脸慢慢变得很像花忱,只是看起来更幼稚些。他抱着姐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似的,一手帮她掩着耳朵。
花忱并不在家。
若是在家,也许此刻花云中就要奔向哥哥的房间了。
总是如此。
作为一家之主,花忱理所应当地为弟妹提供安全感。还小的时候他们会挤在同一张床上,花云中便睡在他们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后来大了些,她就只去找哥哥。反而是小花常听见下雨打雷便借故说自己害怕,强叫她留下或睡到她的房里去。
今晚有台风,雷声不会停。
又是一阵惊雷,她往小花的怀里缩了缩,此时好像才忽然想起来她是觉得小花害怕所以才来找他的,于是又从被窝里伸出手想帮小花捂着耳朵。
温暖的手盖在小花带些微凉的耳朵上,小花不大自在地动了动。花云中已经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被子里了,沐浴露的香气和他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但就是带着不那么一样的气息,叫他低下头——细密的吻先是落在额头上,紧接着便是脸颊,最后就是嘴唇。
花云中吃了一惊,可是避无可避,盖着她耳朵的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叫她抬起脸接纳亲吻。
一开始是双唇相贴,随即小花就想试探着进一步,可是两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青涩少男少女都笨拙得很,牙齿相碰,先就遭了一些罪。本来只是轻轻帮弟弟盖着耳朵的手改做拧起他的耳朵来,花云中还拿腿蹬他,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阵,小花不光挨蹬了好几下,嘴巴也被碰得流了血才罢休。
“你发什么疯?”
被姐姐训斥的小花仍然牢牢地用手臂圈着她。两人贴得极近,小花的心跳声剧烈。或许因为青春期中的男孩子总是这样,热烈,冲动,所以连心跳声也像擂鼓似的撞得她后背发麻。
“你属兔子的吗?踢得我腿生疼。”
小花先发制人质问道。
“那还不是......不是因为你突然......”花云中反驳着,又被小花咬了一口发红的耳朵尖。
“亲一亲都不行,小气鬼。”小花又说,他非常委屈,这样熟练的语气已经操练过不止一回了。从小的时候朝姐姐要东西,惯会撒娇,若是还能带着哭腔,花云中就会被他哄得找不着北,一股脑便将手里能给的东西都给他。占据她注意力的玩偶小熊,好朋友分享的零食,甚至是暗恋者的表白信,她从来没有不舍得分享给弟弟的东西。以至于这些东西的下落如何也没有关心。
“那你,你别伸舌头!”花云中挣扎着妥协道。
“小气鬼!”小花不依不饶。
“再说我就打你了!”花云中又蹬了他一下,才想起还能怎么治他,“以后作业也不许你抄!”
“你不给我抄我就亲你。”
小花嘲笑道。
“你!”
完全来不及蹬出去的腿被小花按住了,他压在花云中身上,居高临下瞅着她,得意得很。这一次压着花云中的腿,他又一次俯身下来。被撬开的唇齿实在是太过奇怪,她闭着眼,不看近在咫尺的肖似兄长的脸。舌头被轻轻缠着含吻,小花方才似乎是用力太狠了,还不小心咬破了她的舌尖,此时被温热的舌头一吸,还钻心地疼。她的脸红得像是喝了酒,从脸颊到耳根都通红一片了。
两人都不会换气,才一会儿就不得不停下,小花喘着气,强撑在姐姐面前,不肯示弱。
花云中趁隙,想推开他,见她要逃,又扯着她回来继续亲,这一次动上了牙齿,咬得花云中嘴唇通红。
这样闹了半宿,又哄了好久才和解。
已经忘了害怕雷声的花云中终于迷迷糊糊入睡了。
小花却是睡不着。他和姐姐身上的睡衣都在胡闹中凌乱,花云中更是完全不注意,连上衣都卷上来露出了纤细的腰,肌肤相贴时会叫心里藏着该被天打雷劈的秘密的人心猿意马。他不敢吵醒姐姐,所以只是偷偷继续亲吻着姐姐的发顶——他终于也长大到可以轻松将她圈在怀里了。
那场车祸,不仅是花云中一个人有阴影,他也至今记忆犹新,有时甚至还会在噩梦中惊醒。
因为那一天,本来应该在车上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花忱正在上大学,而和姐姐闹别扭的小花拒绝了一同出门,躲在房里生姐姐的气。然后他们没有回来,是半夜赶来的花忱带着小花去的医院。在那里,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姐姐躺在病床上,身上接着不知作何用途的管子,那一刻他忽然像被捏住了心脏,捏得快要爆炸,炸出叫他难忍的痛苦。
他曾一夜间失去了双亲。
又差一些失去了姐姐。
他把自己的心掰成了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放在了花云中身上。
只是在病床前守着姐姐醒来的那些天里,他思来想去,在痛苦中挣扎着,从想着如果那天他不同姐姐生气,不叫他们出门就好了。最后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死这件事,而是害怕——害怕和他一起来到世界上的人,会忽然丢下他离开。一个人死去,她会不会害怕?
由这样隐秘心事所沤出的扭曲情感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可花云中仍然无所知觉。
“笨蛋。”望着花云中懵懂的睡颜,他忍不住笑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