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晴的隐居日常,之前发在微博超话里的
春
春日的暖阳晒到了面前的地皮上,被整修过的草地散发着一阵土中的香气,安倍晴明很避免去想那股子香气里是什么不见天日的小生物与泥土发生的化学反应,只一昧当作是自然的清新味道。翻修后的草地现在仍然是黑色的,刚刚播下去的草种还没有能探出头来迎接春天。房子前面的河流已经开始解冻了,早几日他就不再允许伊吹跑到冰上玩,加上因为翻修,现在房前屋后还是一片狼藉,猫咪溜出来就得洗爪子才能进屋——虽然已经有人背着他偷偷放了好几次伊吹出来撒欢,回家洗完爪子之后湿漉漉的脚印还要跟着边走边擦以防被发现,晴明见他自己处理了麻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镇上花店买来的喷壶里灌满了水,沉甸甸的,晴明便站在门前沿着台阶的边沿浇水。细密的水帘淅淅沥沥,润湿了黑色的泥土,那股土地里发出的香气也随着水的浇灌更明显起来。
层层叠叠的土,被仔仔细细翻过,每一寸都喝饱了水,在日光下满是星星点点的细碎光芒。
晴明解开了大衣的扣子,寒冷的空气仍然紧抓着这里少有的活人不肯放手,他却觉得有一股蛮荒般的热意从他体内生发出来,与日头遥遥呼应。
须佐之男做好了早餐,他端着餐盘招呼晴明回屋吃饭,一脚挡着想要冲出去的伊吹。仅仅只是站在屋檐下,他金色的头发也被太阳照耀,仿似发着不逊于太阳的光,连他脸上的笑意都被光闪得有些看不清了。
河水轰轰隆隆,解冻前的流凌快冲到他们家门口了,那些冰块碎裂挤压的细碎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飘荡着。今日天色实在晴好,连撞向河岸的冰凌都发着光,晴明浇完最后一些水,才缓慢地走上台阶放下手中的喷壶,接过须佐之男手中端着的咖啡。
咖啡不烫,恰好能入口。
夏
夏天河水湍急。
它急匆匆赶路,仿佛有什么人在远方等待。哗哗啦啦的水流声日夜不停,初时会让刚刚搬至这个地方的新居民感到困扰,渐渐他们又学会了在这样的环境中熟睡。
被群山和河流包围,他们更像是闯进了原本属于它们的世界。邻居住得都不近,大约都是一些离群索居不愿被人打扰的人。晴明和须佐之男将给邻居送的花和自制的饼干放下,就几乎再无什么交集。偶尔会收到一些惊喜的回礼,挂在门上的漂亮果实,当季的鲜花,只是总瞧不见什么人。
这一日天色还早,太阳爬过群山照在河水上时,晴明眼尖先看见了山上一团团水雾。起了大早和须佐之男一起钓鱼的伊吹已经等累了,它早踱步回到屋檐下,陪着正在看书的晴明,一面悠闲地洗洗脸。
这里的天气就像河流一样匆匆忙忙,时晴时雨。眼见的那团水雾快速移动,须佐之男迅速地收回鱼竿,简单收拾了他的装备就往回跑,晴明也放下书打开廊下放着的伞迎上去。
才跑了一半,刚走到伞下,水雾就将两人包围了。
伊吹对人类的大惊小怪不屑一顾,揣着手看着在雨中撑伞傻乐的人类打了个哈欠。
“水流太急,一条都没钓到。”须佐之男笑着说,他跑得虽快还是没有躲过水雾,发梢有些湿润了。
“冰箱里还有冻鱼,你偷偷装在桶里向伊吹大人交差吧。”晴明也笑。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踱步回屋檐下,只是站在雨中撑着伞说话,湿润带着凉风的水雾在他们周围环绕着,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散。
秋
入秋气温下降得很快。
棕色的屋檐终于迎来了和它颜色相衬的季节。比房子高了两倍的大树开始掉下落叶,落在屋顶上总像是消失了一样,不太好判断合适的清理时机。
晴明觉得一开始装修屋顶用这个颜色显然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房前屋后种下的种子已经分外茂盛,开始褪去夏日的绿,逐一开花。一年生的草本都容易生长,开过花后就会很快凋零。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随风摇曳着很是赏心悦目。就连门前两棵矮矮小小的桂树叶很努力地在生长,其中一棵还努力开了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有香气了。
伊吹喜欢爬上桂树的枝杈上吓唬小鸟。
在这个地方生活到九月,好像都还没有扎根下来,他们始终有种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惆怅感。
一周一次到就近的镇上补充物资,一个月一次大扫除,三个月一次体检。
他们给时间定了锚点,以免时间溜得太快。
努力和晴明相处的伊吹已经习惯了被晴明温柔挠挠后背,也会使唤这个新仆人,尤其常常找不到忽然失踪的须佐之男,它自己在房子里转啊转啊,便跳上床拱醒这位仆人给它添饭铲屎抓后背。
“今天天气很好哦,伊吹大人。”
趴在桂树上睡觉的伊吹被摸了一把脑袋,它伸了伸懒腰,用爪子拍了一下晴明的手指以作回应。晴明也不走,就站在树前数落花,摩挲着伊吹的毛毛。等它再醒来时,身上已经落了许多桂花的花朵,被另一个仆人好笑似的拍一拍,才把它抱回家吃晚饭。
冬
这里入冬也很快。
寒风萧索,好像回到了他们刚来的那个冬天。刚整修的房子透着一股“不熟悉”的味道,像是这个地方也将他们当作陌生人。刚刚告别原来拥有的东西,他们虽然准备万全,也难免生出些许寂寥。
因为受伤而从第一线退役的两人非但没能满载荣誉,还拖了不少伤病。
偶尔须佐之男还会回去指导新的团队,那些骇人听闻的案子渐渐在他们的生活里淡化成了前同事们偶尔来聚餐或是求助时的一份份卷宗。就连手枪也都卸了子弹锁在卧室的床头柜里。
两人一猫,将要度过第二个冬天。
花高价接来的地暖得到了伊吹大人毫无保留的爱,它终日就在刚刚清洗晒干的地毯上睡觉,打着快乐的呼噜。偶尔兴致来了,它便随机宠幸一下某个仆人的膝头。
门口的河也开始结冻,仍然欢快地流动着。
须佐之男偶尔还会接一两桶带着冰凌的水回来给晴明煮茶。
大雪很快会封锁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去了好几趟镇上,囤了许多过冬的食物。他们在入冬前才挖好的地窖里现在装满了各种耐寒的根茎类,一起当木工组装的架子上还有很多水果罐头。
庭院的树木也都不需要再修修剪剪了,虽然不再那么生机盎然,倒也不荒芜。
这一次未雨绸缪,他们把什么都做好了。
只需在温暖的房内烹茶煮咖啡,偶尔用卫星电话和前同事们聊聊近况,只等待着冬天降临,一觉醒来群山都白了头。
Fin
本来想在这个大标题下写日常的,写到秋冬故事开始成型后决定另开一篇叫做《群山》,写完须晴荒的《苦月亮》之后会考虑来写写这篇成文